要是可以的话,她还要携着他俩儿子的手,看遍这大宸的大好河山,遍地繁花呢!
看着章婉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孤注一掷的坚毅表情,郑婆子暗暗点头。
这才像是个女人,像个母亲。
刚才似乎也是她过火了。
毕竟章寡妇还是个正在生产的妇人,说些这样的话,只会让她怒极攻心。
她还是想要那几个钱的。
再说,生孩子这样的苦她也不是没受过,女人又何必为难女人。
想着她便道:“刚我已经看过,你的宫口已经打开了。虽说胎位还不正,但只要婆子我给你把胎位顺正了,你再加把劲,保管你儿子两三个时辰后就能露头!”
“只要你听我的,用力!”
只一句,眼见的章婉眼里突然蹦出了一点希望,苍白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就看见她猛地颌了颔首。
“好,我听你的,用力!”
郑婆子上来掀开她那破布裙就开始摸索。
下面的章婉虽然不懂这古代人为顺正胎位的手法有没有用,咬着竹板深呼吸半天,也就顺着那力道,一齐使起劲来!
章婉发动的时候是在晚上八点,这时候已近凌晨一点了。
屋外一老一小两个呆若木鸡地对坐着,听着里屋里那揪心的声音,心中都好似那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重元紧拧着拳头,瞪着那里屋的木门,只强迫着自己听庄爷爷的吩咐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只像过去了有半年那么久,那木门突然从里打开,郑婆子那张焦躁的还沾着血污的脸便现了出来:“产妇没什么力气了,谁去替她弄点吃的!赶紧的!”
两个一听顿时一愣,四下里手足无措地开始准备起来。
“小元儿,你那里哪里有什么吃食,还是我赶紧回家一趟带几挂面条来!”庄老还以为章家没吃食,还准备杵着拐杖往家赶被小重元一把拽住。
午夜三点,章婉吃过米粥,又让郑婆子接过她那些用具使着,她在一旁忙上忙下地揉肚子,接血水。
好似在破晓黎明时分之前,郑婆子突然在章婉的产道看到了一缵黑发。
她顿时大喜,便让章婉继续用力。
其实,这时候虽然装作欣喜的样子,其实郑婆子心里也不是有把握。
其实只要是稳婆都知道,这为了顺正胎位而强行揉产妇肚子的做法,是平易行不得的。
因为没人能保证这样揉出来的胎儿,会不会是个死胎。
也只是出于无奈出此下策,至少说出去她还保全了一个大人。
眼见着浑身浴血的小婴儿一点点露出头,只在这时候——
“砰”地一声章家里屋里的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一褐衣癞脸的男人一个箭步闯进来,进门一把就将郑婆子反手一把拽住,拖着就跑!
“你这婆娘,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还有闲情在这接生!还不赶快跟我收拾东西一起回家跑路!”
郑婆子被男人拖着,伸手蹬腿地“嗷嗷”直叫:“老混账,你这是什么死到临头的鬼话!老娘我还要给别人接生!你还不给我松手!”
“松手?俺这可是救你!”
那男人不管,拖着他婆娘只是慌不择路地跑,直路过门外那两个刚才拦不住他,此时还晕乎乎的两人,他气道:“你两个还等死啊?!”
庄太公毕竟人老,见多识广,立即反应过来:“外面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神情顿时说不出的惊怵:“你们还不知道吗?外面官兵打到这来了!到处都死了不少人。村里人都收拾家当逃跑呢,你几个要是怕死,也赶紧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