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头彻尾的怪物。

少年的双眼仍然没有波动，只是更加的淡漠，对于圣石之种的执念他知道，更是看在眼中，但那又如何。

他在真正的踏上剑道时，便有了觉悟。

杀一人是罪，杀千万人亦是罪。

而他，将用剑承载这份罪。

挥剑。

长剑落下。

剑碎。

天地为之一肃，所有的变化都被静止，圣石之种身上的变化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死亡。

碎落的妖月剑碎片掉落在地上，带起一阵清脆的响声。

“……”

滋…黑暗的表层开始逐渐溶解，大地开始崩溃，只是剑出，便崩解了所有的一切。

天地。

还有万物。

这个世界，在这一剑下，真正的走向了终结。

所有的东西都开始消失，所有的人都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和自己所处的地方化为了光点。

噗噗噗。

少年身上蓦然射出数道极粗的血流，整个人陡然倒下,血液在身下漫开。

要死了吗？

这次，是真正的…

清秀的脸上没有沮丧，反而是笑着，用从很久以前开始便没有出现过的大大笑容笑着。

畅快，畅快。

第十五剑的挥出，为少年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因为那是他自身的十五剑，虽然十五剑剑式一成便脱离了控制，但他依然极其满足。

这份满足便是少年脸上的笑容。

为剑生，为剑死。

为剑痴狂一辈子。

这就是叶然的剑道。

啊啊…

可惜以后没有机会再挥一次这第十五剑了。

即使这剑法连自身都会毁灭，但叶然依然对这剑法感到极度的痴迷。

终结了万物，也终结了自身的十五剑。

“啊…原来是这样吗…”

褪去一身黑暗，返回了原本动人姿态的圣石之种，蹒跚了两步，跌坐在叶然身边，此刻的它的脸色是如此的平静，完全不复刚才的暴戾。

身体开始渐渐消解，化为白色的光点飞舞着，先是指尖，然后逐渐是手掌，手臂。

用着依恋的神色看着这个世界，圣石之种鲜红色的双眼转向叶然。

“呐，事到如今，我也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你，恨过我吗？”

叶然的笑容仍未逝去，带着这份满足的笑容，他看着圣石之种，低声道：“你看我现在，像是恨着一个人的样子吗？”

“哈，也是呢。”

“倒不如我想感谢你。”

“诶？”

“如果不是你，恐怕我也不会遇见我这穷极一生真正想追寻的东西。”

“……是吗。”

抬头，圣石之种的脸色淡漠，但是微微翘起的嘴角却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此刻，她是开心着的。

“那么，从现在开始，您将真正的开始前进。”

“请不要忘记，今天的这份心情。”

带着这股淡淡的笑意，她对着叶然如此轻声说道。

当这句话传入叶然耳中的同时，叶然蓦然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知觉，意识朝着黑暗沉了下去。

看着叶然化为光点消失，她敛去笑容，抬眼望着这个世界，这个已经崩溃的世界。

她如此低声说道。

“接下来，在消失之前，至少留下点什么吧。”

( 剑临次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