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曹老板也要站队?(4000)(2 / 2)

待过上一些时日,朱逊的气消了之后,再以枕边人的身份在朱逊那里吹吹枕边风,不求能让朱鲁过上以前的潇洒日子,最起码还是很有机会将他从泽秀园中捞出来的。

毕竟朱鲁就算再混账。

也还是朱逊的亲生骨肉,况且朱逊也不是头一天知道朱鲁是个憨憨,消气之后再想起此事,很大概率会觉得,就算朱鲁有些事情做的不妥,也是受了“外人蛊惑”,倒也不算是主观上背叛了他与朱家,如此定罪也确实是重了些,大不了以后不对他委以重任便是了。

就算再不济。

凭借朱家夫人的身份,也有机会使朱鲁在泽秀园的日子过得舒服一点。

而现在。

若是她也住进了泽秀园,可就真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么多族人都在旁边看着,她如此正面硬刚指望得到什么结果,难道指望朱逊当着众人的面向她服软不成?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一家之主的脸面难道就不重要了么,若是朱逊此刻果真妥协,以后还如何管束其他夫人与子嗣?

所以,此举注定是一步臭棋,并不比朱鲁那个铁憨憨高明多少。

于是。

“……”

如此沉默了片刻,朱逊的目光已是越来越冰冷,终于开口喝道,“来人,送这逆子与陈氏前往泽秀园!”

“噫!”

此话一出,朱鲁母亲立时急火攻心,眼睛一翻昏死了过去。

“母亲!”

朱鲁连忙扑上去扶住母亲。

……

朱鲁与其母陈氏被带走之后。

朱逊遣散了众人,只将长子朱越一人带进书房训话。

“永盛,你先来说说那混账究竟错在了哪里?”

朱逊端起案几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胸中的火气终于被浇灭了一些,这才叹了口气看向朱越问道。

“回父亲的话,永康错有三处。”

朱越连忙起身,低眉顺眼的答道,“其一,他不该听那县令谗言,将佃户的佃租从六成降到了两成。”

“此举已经对周边几县造成了不良影响,使得周边几县的佃户已有不少弃租,跑到雍丘种田去了,咱们朱家在周边几县亦有不少田产,如此非但影响了咱们朱家在陈留的利益,对其他的家族亦有不小影响,使得他们已对咱们朱家产生了不满。”

“永康以为咱们以前到手的佃租不足两成,却不知道如今政局动乱,朝廷早已失去了对天下的掌控,因此咱们在向朝廷缴纳地税的时候,已有多种方法能够少缴或是不缴,其他家族也都在如此运作,只不过大家俱都心照不宣罢了。”

“另外,佃租降低还将影响到田地本身的价值,而田地是咱们的主要产业,若是田地价值降了,便等于咱们资产价值缩水了。”

“也是因此,咱们才宁愿看着良田因为无人耕种而变成荒地,也绝不降低佃租。”

“因此永康自以为此举并无不妥,其实却是真真正正将咱们家的利益拱手相让,实在过于愚蠢;”

“其二,他不该同意那县令在雍丘私开农田,还为其提供便利。”

“从表面上来看,那县令并未侵占咱们朱家的田产,甚至还对咱们朱家的田产进行了明确的划分,似是在维护咱们的产业,但实际上却也是在对咱们进行限制。”

“可如今这世道,汉室已经逐渐式微,早已无暇理会各个地方的事务,只要是咱们朱家势力范围之内的地方,是不是咱们的田产已经不再重要,全凭我们自己说了算,而那县令在雍丘私开农田,便等于是在侵占我们的田产。”

“我们可以不去开垦,他却不能随意去用。”

“这与上面一点危害相同,市面上的农田多了,咱们的田地也就不值钱了。”

“除此之外,若是各方势力都来效仿,久而久之必定会削弱那些豪强对咱们的依赖,从而降低咱们的话语权,这对咱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其三,他不该擅作主张、隐瞒不报。”

“此事事关重大,永康自己判断不足,却又不及时回来与父亲商议,使得如今木已成舟,处理起来已经变得十分棘手,若换做是我,事情定然不会发展到这一步。”

说到这里,朱越还不忘不动声色的踩了朱鲁一脚,以此来显得自己高人一等,拔高自己在朱逊心中的印象分。

“你说的虽然并非面面俱到,但也说到了几处重点。”

朱逊点了点头,接着又问,“如今我命你接管了雍丘的产业,依你所见,应当如何处置此事最为妥当?”

“先将佃租提回六成,若那些佃户不情愿,便以收回田地相胁,再强迫那些流民归还预支用来维持生计与播种的粮食,还不上的便强迫他们签下卖身契成为咱家的奴役,倒还多了一些免费的劳力,反正如今春耕已经完成,大多数佃户都无法放弃,便是再去租种别的土地也已经错过了春耕,我只需解决掉几个不识抬举的刺头,便可令他们不得不妥协。”

朱越微微一笑,自信说道。

“那县令与他开垦出来的田地呢?”

朱逊不置可否的再问。

“他是最大的变数。”

朱越想了想,蹙眉说道,“听说他是曹孟德亲自指认的县令,咱们若是动了他,便是拂了曹孟德的脸面,如今曹孟德在兖州与徐州可谓如日中天,好在此前张邈反叛于他的时候咱们并未响应,倒也博得了他的一些好感,再加上咱们家在陈留士族中的声望,他应该也不会轻易为难咱们,不过若是拂了他的脸面,那可就不好说了,因此……此事我还没有想好,请父亲指教。”

“舍得。”

朱逊笑了笑,极为简洁的说了两个字。

“这……”

朱越一脸疑惑,再次拱手道,“永盛不懂,请父亲解惑。”

“正所谓‘有舍才有得’。”

朱逊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嘬了一口茶不急不缓的说道,“听闻最近曹孟德正在集结人马筹备军饷,剑指徐州广陵攻打张邈、吕布叛军,而张邈、吕布叛军已经与退守广陵的陶谦沆瀣一气,因此这必是一场鏖战。”

“父亲的意思是……”

朱越依旧有些不解,眉头皱的更紧。

“我已经派人联系了陈留的其他家族,打算共同拿出五千石粮食送给曹孟德,助他此战一臂之力,而仅咱们朱家一家,便要负担其中的两千石。”

朱逊笑道。

“父亲,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朱越闻言惊道。

“张邈、吕布战败之后,兖州的局势已经明朗起来,咱们也是时候站队了。”

朱逊胸有成竹的道,“反过来言之,曹孟德也同样要站队,他想拿咱们的粮食,是该站在咱们这一边,还是站在那小小的县令一边,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