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厨子突然也开口道，他说这话时有点结巴，显然还并不是这么适应这个称呼。

“咋？”陈启歪了歪头，表情冷漠。

不知道为啥，陈启总觉得看着眼前的厨子有点别扭。

他为啥会知道我是二皇子呢？

陈启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念头，但不知道为什么在下一秒却又消失不见了。

啧，你个浓眉大眼的，一定还有事瞒着我。

陈启看着厨子跟剥皮的鸡蛋似的大光头，莫名的有种忘了什么的恍惚感。

厨子显然没有想这么多，他顿了一顿，开口道：“少爷是要去武州吗？”

“嗯。”陈启从鼻腔中吐出一个音节，不置可否。

“那就得快一些了。”厨子低声道：“真打起来，是要下封州令的。”

封州令，令如其名，就是要全方面封锁战争目标。

介时，交通，经济，人员流动，都会受到极大的管制，那时候在拖家带口的想混进去就有点难了。

“行吧，我知道了。”陈启挥了挥手：“挺晚了，去做饭吧。”

“嗯。”厨子应了一声，带上了陈启和小家伙吃完了的饭碗，转身出去了。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提起陈启刻意把厨子忘在厨房的事。

……

小小的伸了个懒腰，陈启又掀起被子盘在了床脚。

“还疼吗？”陈启问道。

小姑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陈启乐了：“别紧张，以后不出意外的话，你会跟我很长很长的时间，所以有啥事实话实说就好了，撒谎，也累。”

小姑娘听到“撒谎”二字有点小慌张，但又马上平静下来了：“不那么疼了。”

那就是说还疼喽。

陈启在心里默默的解读道，他又看向小丫头：“你是真的一无所有了吗？”

小丫头傻傻愣愣的点了点头。一个时辰以前，她的小包袱被陈启以“这玩意真脏”的理由给扔进了巷尾垃圾堆里。

现在的她，除了贴身的亵衣亵裤，还真就是一无所有了。

陈启张了张嘴，却又什么也没有说，琢磨半天，说了一句：“晚上我给烧点热水，你好好洗个澡吧。”

他想了想又说道：“待会儿我去给你买衣服。”

“嗯呢。”小姑娘点了点头，她现在是真的把一切都压在了陈启的身上了。

陈启眨了眨眼睛，也转身出去了。

说实话，他刚才是想开诚布公的和小姑娘谈一谈的。

身份啊，背景啊，接下来要做的事啊……

但是他又突然的止住了。

因为小姑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一个连名字都不敢说，突然就成为了乞丐的人。

所以陈启突然就觉得……也许，他应该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