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狂笑起来：“小顾，我要是你，我就拿私生女这事来威胁勒索我爸了，没准能敲诈一大笔。”
“臭小子，我是那样的人吗？”顾澄怼道。
“也对，你不敢，因为他是你的研究生导师哈哈哈哈，没他点头你毕不了业。”余杭毫不留情地嘲笑，顾澄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两个男生在前排聊得很是熟络。
这回，轮到余一念问了：“你们很熟？”
“熟，当然很熟。”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你我本无缘，全靠爹有钱。
顾澄从小有个导演梦，十来岁的时候，顾父就砸钱给他拜师，年纪小小就跟着余君凡外出学习拍戏了。
现在顾澄在读帝都电影学院导演系，余君凡是学校的教授，也是顾澄的研究生导师。大学其他同学都喊余教授，只有他改不了口继续像小时候那样喊老师。
前几年，余君凡成立经纪公司的时候，顾澄也蠢蠢欲动，拿了一笔钱出来入股，成了公司第二大股东，但是他不管事，因为他……还要读研。
所以顾澄既是余君凡的合作伙伴兼同事，又是他的学生，关系密切，利益相扣。
顾澄比余杭大八岁，余杭从小享受独生子女待遇，又因为余君凡的身份，导致他在学校朋友也不多，所以把顾澄当哥哥，小时候喜欢跟在顾澄身后，一度很羡慕他。
因为，余导外出拍摄有时会带顾澄，但不会带他，明明他才是亲儿子。
因为，顾澄家庭完整、父母恩爱，本人成绩优秀，讨人喜欢，活成了他最想成为的样子。
余一念听完，总算明白为什么顾澄知道得太多了。
余杭尚未成年，很多社会上的门门道道不太懂，但是顾澄不一样，顾澄是成年人了，办事有分寸，还是余君凡一手带出来的亲传徒弟，是可以信任的人。
所以，私生女的事情即便助理秘书公司上下全部人不知情，他也可以放心交给顾澄去办，因为冲着十来年的师徒情分，顾澄不会出卖他。
余一念感慨，顾澄还真的是一工具人的设定。
顾澄在余君凡身边十多年，也不是默默无闻的角色了，只是相对余君凡而言比较低调。
余杭是余君凡公开的、唯一的儿子，自然从小备受关注，出门都要包得严严实实是从小养成的良好习惯。
当余一念下车时，看到顾澄戴上墨镜，余杭戴上帽子和口罩，跟着他们身后走进银行，她顿生一种他们是来抢劫银行的错觉。
顾澄一进去就刷了贵宾卡带他们进了VIP室，经理看到熟客表示热烈欢迎，连忙备茶。
然而熟客顾澄说，只是来给小姑娘办张银行卡的，经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说办卡还真的就只是办卡，办好银行卡之后，顾澄就带两个小孩撤退了，留下风中凌乱的经理。
顾澄第一时间拍了银行卡图片发给余君凡，渣爹也不含糊，立即打钱过来，还对女儿说：“喜欢什么尽情买。”
余杭被酸到了。
余一念跟着两个大男孩逛商场，首先跑去看手机，顾澄一把揪住她的背包：“你怎么买手机？不是刚给你买了儿童电话手表吗？”
余杭一听，狂笑起来：“儿童电话手表是你给买的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在内涵她智障吗？”
余一念盯着余杭，差点没忍住暴打他一顿。
顾澄一本正经地解释：“念念成绩不太好，马上就要上初三了，学习比较重要，现在买智能手机，玩物丧志。”
曾经的受害者余杭突然笑不出来了，默哀三秒：“放心，小顾这么关心你，一定会告诉老爸的。”
余一念：？
顾澄凭一己之力，硬是把买手机的计划搁置了。
两个小孩不太开心。
不知不觉购物车已经装满一车生活用品，什么牙膏牙刷毛巾沐浴露之类的，余一念有点心不在焉，上辈子她直来直往，没跟男生逛过街，现在总算知道跟男生逛街有多不方便了。
她前几天才穿过来，对原主身体每个月那几天还不了解，但女生每个月的必需品还是要时刻备着为好。
可是吧，他们两个跟着，总感觉下不了手。
终于，余杭有点不耐烦了：“你在这附近几个货架绕了二十圈了，到底要买什么？”
这么一说，顾澄也察觉了，他下意识留意余一念的表情，谨记心理医生的嘱咐：她自卑懦弱胆小，很多时候不敢说出心中所想。
顾澄扫视一番四周几个货架，目光锁定前方的一排卫生巾。
余一念意识到顾澄猜到了，顿感尴尬万分，跑到旁边的货架去，矢口否认：“不是！我是想买纸巾！”
顾澄和余杭面面相觑，余杭压根就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慌张，顾澄不吭声了。
余一念在想，万一大姨妈打个措手不及，大不了她就问倩倩借来用吧，虽然倩倩脾气不太好，但至少不尴尬。
三个人一直逛到傍晚，余杭闹着要去楼上的KTV唱K吃自助餐，顾澄带他们站在商场的标识牌面前：“念念想吃什么？”
一念想了想，指着一家西餐厅：“这个吧。”
她不喜欢唱K吃自助餐，那种吵杂的环境吃自助餐哪有什么乐趣？
余杭有点不太开心，顾澄张开双臂，两手分别搭在兄妹两人的头上：“走吧，小朋友们，哥请客，小杭，要唱K的我们下次再去，妹妹刚来，就让她一次吧，我们要有点男人的风度。”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余杭勉强答应了，连男人的风度都扯上了，他不答应就下不了台了。
他们来的这家西餐厅也有自助餐，比KTV的高档很多，还用了许多颇有情调的灯光，昏暗迷离，十分适合小情侣约会。
惯性使然，他们挑的是角落卡位，落座后，余杭毫不客气地去拿餐了。
余一念还在环顾餐厅环境，感慨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她上辈子都没进过这么高档的餐厅。
“念念，你包包还有地方放东西吗？”顾澄忽然问。
余一念：？
“有。”
“刚才忘了，你帮我下楼买一盒……口香糖吧。”
“口香糖？”余一念有点懵，但想到顾澄一直把她当小孩，现在使唤她当跑腿也不奇怪，“好吧，你要什么牌子的？”
“随意，买给我爸戒烟的，牌子不重要。”顾澄漫不经心地还加一句，“你还有什么日用品没买齐的也可以补上。”
余一念总算听明白了他的暗示，连忙应道：“好，我去去就回。”
说罢，一溜烟跑了把一个月的份量的卫生巾买到手，把背包塞得鼓鼓的，然后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来吃饭。
她微微喘气穿梭在众多卡位之间，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总~这次您真是帮大忙了，我可是一开始就看中这个角色，我敬您一杯~！”
余一念循声望去，在另一侧的角落里，灯光昏暗暧昧，倩倩化着妖艳的浓妆，身穿超短裙，正和一个中年油腻男眉来眼去。
余一念当即感到自己的三观破碎了，原来以为余君凡是渣爹，没想到倩倩也不是省油的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还真是特般配的一对。
眼看那男人在倩倩的大腿上摩挲，余一念想着要不要过去把余杭喊过来看热闹，忽然，一只大手挡住她的视线。
“别看了，少儿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