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2 / 2)

姜裳挑挑眉说:“这儿不是我来的地方,那就是你该来的地方吗?我记得你好像应该在书院读书吧,嗯?容时哥哥?”

贝容时一脸尴尬,摆手解释道:“我没逃学,今日是休假。反正我在不在家大家也不知道。”最后一句小小声的。

他咳了一声,摆出当哥哥的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裳把信从自己怀里掏出来,说:“我想找个地方寄信,但是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好,我看你们这里有代人写信的,所以想过来问问,没想到这么巧,居然遇上你,你在这儿做什么?”

姜裳上下打量一下贝容时,发现他身上穿的十分简朴,看起来好像是穷人家的孩子一样。

贝容时摸摸脑袋,然后说道:“这不是聊天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他把桌上的东西收起来一把卷起,然后把她们带到另一个僻静的地方。

贝容时坐在石头上,绿漫往石头上垫了一张手帕,姜裳坐在手帕上。

从简入奢易,姜裳开始对于绿漫的伺候也很不习惯。但是若是姜裳不让绿漫伺候,她脸上总是会浮现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仿佛自己没了可用之处就会被赶走一样。

姜裳只好让她伺候自己,现在她已经很习惯绿漫各种讲究的细节了。

贝容时眼神落在那几封信上,好奇问道,“你要把信寄给谁?难道还有什么朋友吗?”

姜裳把信收进怀里,一脸淡定说道:“当然了,在江南这么多年,难道是白呆的吗?难免会有几个记挂的亲朋好友,既然已经安全到这边了,当然要给她们去几封信,让她们心里好有个底,别平白为我担心。”

贝容时眼里拂过惊讶,赞叹说道,“没想到你行为处事还有几分样子嘛。”

姜裳觉得好笑,只不过是基本的人情往来罢了。这些京城的大家千金姑娘小姐们应该也需要学的。

对这些小事也惊讶赞叹,想来只是对她没有什么期待,以为她是个没什么见识的村姑。

贝容时脸上出现失落,低沉说道:“我不知道她们应该学些什么,就像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学些什么呀。”

这话好像在说他在府里没有得到公正的待遇,姜裳不知道应该要接什么,只好保持沉默。

贝容时脸上出现苦涩,说:“我被接到贝府,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的。感觉日子跟以前我娘还在世的时候差不多。”

他爹早逝,只有一个寡母带着他,后来连寡母也没了。正好贝家选嗣子,见他无依无靠,书读得也不错,就选中了他。

姜裳回了一句哦。

“母亲看我不顺眼,在家里我基本上就是个隐形人。唯恐在家遇到她,给她添堵了。”

贝容时絮絮叨叨。

“二小姐性子骄纵,每次遇到不开心的事都拿我撒气,书房里的笔墨纸砚不知道被她撕了多少了。”

“在书院的日子反而比在家的日子要好过一些,虽然大家都知道我是过继来的,但是因为我成绩不错,所以对我也还算客气。除了有几个成绩不如我的小人,拿着这事儿来刺我之外,旁的同窗倒也挺好说话的。”

姜裳对他的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他一个继承过来的嗣子,想也知道,在府里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是这些事情关她什么事呢?

要说身世凄惨,她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跟贝府唯一的关联的就是爹爹,可是她爹爹也已经离世了。如果不是他留下的遗言,姜裳根本不想留在京城。

她只挑了自己感兴趣的问:“所以是贝家苛待你,钱不够花,你来这儿自己赚零花钱?”

贝容时沉默了一下,眼睛扫过她,似乎在掂量她是不是一个能够保守秘密的对象。也可能是他实在憋太久,实在没地方可以说了。

贝容时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我赚这些钱其实是想拿回去给我的一个老师。”

“老师,老师怎么了?”姜裳终于有些好奇起来。

“那个老师在书院里不受重视,很被欺负,当年我刚进书院的时候,他对我很照顾,如今他受了重病,身上也没有什么钱了,因此我想多赚些钱给他看病。”

噢~姜裳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上次在贝府认那个草药也是为了那个老师。”

贝容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没错,因为药店抓药实在有些贵,给老师请完大夫以后,基本上没有什么剩余的钱了,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自己认草药,自己去挖一些草药来给老师用。”

姜裳皱眉,纵然他是好心,但是他这样半桶水,反而容易好心办坏事,她忍不住劝说道,“学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要认草药那得要好几年的功夫,你老师等得起这好几年吗?”

贝容时脸色黯然:“我知道,所以我现在不是出门来做这些活,想要多赚一些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