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头子！你鬼叫什么鬼叫。”针管嘶哑着嗓子大吼：</p>
桥洞子的阴影下，针管蜷缩在破旧的纸箱旁，双眼深陷，满是血丝，嘴角挂着一丝病态的笑。他毒瘾再次发作，身体如同被万蚁噬咬，颤抖不已。</p>
一块破碎砖头扔了过来，啪！碎砖头扔中了老头的额头，疼痛如电击般穿透神经，血哗啦啦的就往下淌！</p>
他颤抖的捂着头，月光勉强穿透云层，映照出他苍老的皱纹和层叠扭曲的脸庞。</p>
他如同夜幕下最骇人的厉鬼，血顺着眼睛滴落在破旧的棉衣上。</p>
桥洞子斜对面一个中年胡子拉碴的男人，三角眼头发都打卷了从破烂的纸箱上颤抖的支撑起身体，死死盯着陈尼玛！</p>
“看什么看老不死的，在鬼叫小心老子请你吃耳光呸！”</p>
“马勒戈壁的，很好，很好！”陈尼玛转过头咬牙切齿，身体一阵阵发虚，噗嗤！情绪一激动，又尿一裤兜子——</p>
【负面情绪值＋120】</p>
老头压抑着愤怒和憋屈，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偷扫了眼三角眼男人，原生记忆中天桥底下，本来一共有三个人在此地长期居住，</p>
大概一星期前，那天下午，老女疯子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正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空瓶。</p>
那天估摸是针管毒瘾又发作了，踉跄着靠近，回忆中他每一步，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扭曲的表情。</p>
他伸出手，一把揪住老女疯子的头发，将她粗暴地扯向自己，恶狠狠的眼神仿佛要吞噬一切。</p>
老女疯子惊恐地尖叫起来，声音在空旷的桥洞下回荡，却无人应答。</p>
针管的拳头随即如雨点般落下，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老女疯子绝望的哭喊，画面残忍而令人心悸。</p>
桥洞外偶尔掠过的风声，似乎也在为这里无助的灵魂们感到哀叹和凄凉。</p>
过了几天老女疯子就彻底消失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人关心她是死是活。</p>
“嘿嘿嘿！那天俺也被他抽了两个耳光。”</p>
夜幕降临凌晨时分，陈尼玛窸窸窣窣从尿素袋里，翻出来一根钢筋，头上的血止住了，幸好针管毒瘾犯了，砸过来的力气不大，头上只是个小豁口。</p>
老头颤颤巍巍驮着背，靠近了针管的破烂窝棚。</p>
“嘿嘿！你扔老头俺一块砖头，老头敲你一棍不过分吧！”他咧开嘴，口腔里所剩不多的牙齿，都在颤抖…</p>
双手颤抖握住钢筋，艰难的高举过顶，对准针管露出的小腿，苍老的面孔一脸狰狞，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嘶嘶声！</p>
枯槁的手背青筋暴突，全力下砸！</p>
咔嚓！钢筋和腿骨碰撞，骨骼断裂声——</p>
“啊！”正睡梦中的针管，被忽如其来地疼痛惊醒，“啊啊！老逼样我的腿。”</p>
针管抱着断掉的腿疯狂打滚，满头大汗，鼻涕眼泪控制不住哗哗的流，“啊啊——！”</p>
针管痛的面孔扭曲嘶吼咆哮道：“我要杀了你，该死的老逼样，你居然敢打我——啊啊！——”</p>
喘着粗气的陈尼玛，听见针管的辱骂。</p>
被原身临死前，浓烈地怨气一刺激，加上前世救人，溺死时地委屈，被砖头砸头的羞辱，日常被针管欺负的憋屈，这一刻他精神分裂成了陈尼玛。</p>
让老头瞬间双眼通红，面孔狰狞，枯槁的双手，又一次高高举起钢筋。</p>
一声不甘嘶吼！</p>
咬牙切齿地，对准了针管的头部全力挥下，啪——！被针管一歪头躲开了，钢筋敲在肩膀上！</p>
一发狠又举起钢筋，啪！——啪！——胡乱敲打在针管身体各处…“啊啊啊，求求你大爷呜呜，求求你了，不要在打了，呜呜。”</p>
陈尼玛拄着钢筋，大口大口的喘气，累的满头大汗，低头看着蜷缩抱头颤抖，侧脸露出怨毒表情的针管。</p>
老头嘶哑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咎。”憋了口气，又一次用哆嗦的双手高举钢筋。</p>
啪！——</p>
咔嚓！头骨裂开。</p>
渐渐的针管没了动静，扭曲断裂的小腿还在微微抽搐。</p>
老头一脸慈悲，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南污耐操婆，哆个他也钚哆，曹弥马石婆毗，尼嘮屁，尼嘮屁，尼嘮屁…</p>
“让你辱骂老头子，让你吆五喝六的请老头吃耳光，老子穿越过来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还能受你丫欺负曹尼玛！”</p>
“嘿嘿嘿…死吧！俺也算是念往生咒，超度了你丫一回。”</p>
他没有恐惧，没有内疚，没有惊慌，只有麻木。</p>
或许穿越过来陈苟的灵魂，和老头临时前的执念融合了，注视着针管尸体喃喃自语：“死亡也许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俺过粪慈悲了。”</p>
忍着恶心反胃感，从针管尸体裤子口袋，只搜出来一张皱巴巴的50元钱，加上原身藏起来的1100元，这是每个月的失地保险。</p>
他如老农民般，把皱皱巴巴得钱叠好，塞进破旧棉衣内衬口袋。</p>
“让你丫偷俺钱嘿嘿！这回就算你小子还了上了，从此两不相欠。”</p>
老头面露慈祥，叹了口气嘴里念叨：“尼嘮屁给你丫做个艾灸吧！”</p>
找来平时两个人各自烧饭用的汽油，费力地挪动一大桶汽油，全部泼洒在针管的尸体上。</p>
把自己平时捡破烂，收集来的破衣服塑料瓶，全部扔到针管废纸壳搭建的窝棚里面。</p>
划破火柴，点燃了和破烂混杂在一起的尸体，脱下自己的破烂棉鞋，扔进了大火中。</p>try{ggauto();} catch(ex){}
熊熊大火瞬间燃烧起来，颤颤巍巍的老头，找了一块木板，一边倒退一边扫除自己留下的足迹。</p>
又换了一双捡来的破布鞋穿上，背着尿素袋低着头离开了天桥底下。</p>
背后是如影随形噼里啪啦的火焰，和逆风吹来刺鼻的焦糊味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