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姬沉默以对。

无论是李胜基之前，还是在他获得“国民弟弟”称号之后，动了心思想找她学习的人不是只有张宥熙一个。

而这些孩子的介绍人中，方时震也不是交情最深的一位。

老一辈的艺术家，尤其是李仙姬，她对自己的管理严格之外，超脱的地位也让她拥有拒绝的底气。

“您看过她的短节目《狐狸雨》吗？”方时震劝的苦口婆心，但也不能硬逼着人家收徒，那就是结仇了，他只能像个尽职的推销员那样让李仙姬看到张宥熙的长处。

李善姬过得再心远地自偏也不可能跟社会完全脱节：“听说过的。”

“我这里有这孩子所有的比赛节目视频资料，都是孩子妈妈整理的。”方时震拿出U盘，恭敬递过，“您不必有压力，孩子现在正在准备着高考，觉得累的时候看一看就可以了。等到高考完，如果不打扰的话，孩子也会上门来拜访的。”

“我看过她的比赛视频。”即便这样李善姬还是收下了U盘，她的嘴角微微翘着，“艺术表现力很强。感性程度也很好。”

方时震并不是上门拜访之后才突兀地说明来意，事实上，他早就通过了经纪人传达了这方面的想法。

李善姬看的也不只是最经典的那几个比赛视频，还有赛后采访。

过了不惑之年以后，待人处世的心态也更加豁达，她反倒能够通过听陌生人的声音就了解到这个人的性格。

方时震听着夸赞反倒不知所措：“您的意思是……”

“这些年除了胜基之外我也教过几个孩子。”李仙姬莞尔，“只不过，唯一能够堂堂正正说出来的徒弟只有他。”

方时震紧张地仿佛上门拜师的人是他自己：“宥熙她……”

“胜基也是她这个年纪来学唱歌的。”李仙姬的声音轻的像微风掠过树叶，她为了保护嗓子平时都是尽量放轻声音，“等到孩子高考完之后再来吧。等她高考的消息。”

申贤珠的手顿了一下，手里的卷发棒转反了方向，方时震的刘海给烫成了Z字形：“成绩不好连艺人都做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李京美坐在后面的沙发上瞪了她一眼，看着手下的发型师把方时震的发型修整好才又接回话题，“李善姬老师的意思是等见了孩子的面，考察一段时间再说。”

方时震并没有因为发型差点毁掉而生气：“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成绩不错的话，对国民度却是有帮助。”

李京美想到女儿的理科就气的捶胸顿足：“好歹她爸爸也是医生，是怎么做到数学那么差的！从她中学的时候我就说了数学不能落下来，那丫头都听话听到哪里去了？“

“感性的人难免理性思维不够嘛。”方时震很能理解，他旗下的艺人，防弹少年团的队长金楠俊，哪怕智商148，数学不一样的不及格，“那孩子艺术的敏感度那么好，不当艺人真的可惜了。”

两人是从防弹出道前就开始合作的老搭档，方时震也算是看着张宥熙从儿童组正式进入了青年组，甚至她的经纪团队还是他们公司借的班底。

申贤珠忍不住又插嘴：“宥熙那孩子把头发都剪了，现在成绩也上来的很快。社长Nim您又给她请了补习老师，肯定能上SKY大学的。”

“哪有那么好上。”李京美看了一眼首尔大学出身的方时震，“她凭着加分要是能读东国大学那种都是烧高香了。”

没有养过孩子且脱离应试教育快半辈子的方时震只是笑呵呵鼓励：“宥熙这孩子很聪明的，不用担心。”

“主要也是给她找事做。”李京美叹了一口气，“自从她前几年得了背伤之后，光是运动员因伤退役最后自杀的新闻我就看了快一万条，她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我连裁纸刀都不敢往她卧室里放，所有的家具尖角都包上了布。”

年少成名之人大多年轻气盛，他们一帆风顺的短暂人生中未经风雨，因此遭受打击时心理承受能力也比普通人脆弱。

张宥熙在获得人生第一枚奖牌之后就有媒体把她拿来对比花滑天后金允儿，更是在后者退役之后，网络的舆论把她吹到了一个高到难以平衡的位置上。

李京美没有一刻感激过那些记者和网民，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张宥熙所能带来的成绩，一旦她的职业生涯中出现低迷状态，那些舆论绝对也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但在张宥熙还没有来得及出现状态下滑之前，她的伤病简单粗暴地把她从最高处的领奖台上狠狠拽了下来，并且在她身披的国旗上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红。

鲜血染红太极旗的那一幕着实太过悲壮，哪怕张宥熙还没来得及给她的国家带来一枚奥运会金牌，她也成为了国民心中真正的英雄。

当然，运动员哪会没有伤病。

身后经纪团队的推波助澜，恰到好处地借笔卖惨，再加上张宥熙进入演艺圈也不会逊色的外型，她还没有正式进军演艺圈就已经通过短节目出圈获得的“国民精灵”称号，让她的商业价值反倒因退役而上升了一倍！

2017年度恰逢选举年，正是多事之秋，推掉了许多个电视台的采访，再次出现在大众眼前时，她剪掉了长发，在退役发布会上宣布将全身心投入高考复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