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要了?(1 / 2)

离开了不到一天,路岑亦再次回到了昨日的地方。

“从今天开始,你就住这儿。”

鸳北沁这话并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这小东西为了救那表姨,把他们原本住那间房子给卖了,现在租住在一处老旧的小区里,因为地处偏僻(不但在城郊,还在城郊最旮旯的地方),质量堪忧(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生活基础落后(水电皆无),每个月的租金非常便宜,就三百星币。

鸳北沁虽然没干过包养这事儿,但没见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圈里那些包养小白脸娇女娃啥的,谁不是房子车子名牌衣包豪气无比的送,那似乎才是正常的状态。

她虽然‘包养’了这小东西,但除了最初的那一百万之外,再没给过他什么,看看别人包养的小家伙白白嫩嫩水灵水灵,再看她的这个,不但黑了好几度,还瘦了好几圈,看起来像个社会底层的难民,哪里有被金主包养该有的模样。

所以这第一件事儿,就是先把他的住宿问题解决了,免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这小东西一个不小心就被塌了的房子压死了。

这套房子她买了七八年了,住过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拿来养这小东西刚好。

天上掉下来馅儿饼砸头上,路岑亦却只感觉到疼没有感觉到开心,即便再如何成熟,他其实也不过只是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罢了。

之前医院那边通知他说刘芳子突然情况恶化,需要用一种高级药物才能治疗,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他们也说不好,所以他当时才会犯蠢答应那个人,然后扯出那么多事。

之后因为情况紧急,无奈之下,他才会再一次去找鸳北沁,毕竟他‘认识’的人里能一次性拿出很多钱的,只有她了,只不过出师未捷,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送医院去了。

他从医院醒来之后,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得知对方帮还已经他缴了医疗费之后,他觉得自己开不了那个借钱的口,所以他又跑了。

和利泽医院沟通了一番,对方好心给他延长了半个月的时限,可半个月,即使他拼了命,也根本凑不到那么多钱,所以才会有在最后时限时,又一次去找人的事情发生。

说实话,去找鸳北沁之前,他曾想过如果在她这里借不到钱,他应该真的会选择走上之前反悔的那条路。

万幸,她答应了。

即使条件有些——但对他来说,只要能救表姨的命,他都可以接受,毕竟对他这种人来说,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死了,那便真的什么都没了。

出人意料的是,鸳北沁自打给了他钱之后便没了消息,虽然她之前说过有需要会找他,可战战兢兢等了几天,她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这让路岑亦不禁开始猜测,对方那话是不是只是和他开玩笑,毕竟他这人什么都普普通通的,压根儿没有啥值得入对方眼的,或许她会那么说只是怕他不还钱吧。

之后的日子正如路岑亦所想,鸳北沁一直没有联系过他,所以他潜意识更加深刻的认为,自己那个猜测才是真相,于是他放心了,并且满怀感激和希望的继续努力工作,想要攒钱还她。

直到昨天碰上被带到了这里,对方还让他脱衣服……

说实话,他那时真的以为她是想履行之前的话,想对他做些什么,却不料对方竟然只是单纯的给他上药,虽然之后对他做了那样的事情,可到底还是没做什么,只是后来他太过害怕,所以趁着对方睡着的时候离开了。

只可惜,离开没多久还是被她带了回来。

路岑亦敛了眉眼,遮去了眼底的万般情绪,低低的应了一声好。

他也不笨,从她如此轻易的便找到他就可以看出,他所以为的离开,其实只是对方的不理会,而不是找不到。

表姨还需要他,他不能出事,顶多有可能会被——忍忍也就过去了,等他毕业了,赚到钱,把欠的钱还了,又或者等对方没兴趣了,他就可以离开了。

鸳北沁并不清楚路岑亦一个人搁角落里做了什么样的心理建设,当然,她也不甚在意就是了。

“我知道你要钱是为了你的表姨,她的事我会接手,你接下去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明白吗?”

接手表姨的事?他只要好好学习?

路岑亦瞪圆了那双猫眼,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呆滞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为,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鸳北沁一脸莫名中带着理所当然“我包养了你,自然要管你,这不对吗?”

听到包养二字,路岑亦身体下意识的一颤,可心中涌出的感动却没有因此而有丝毫的消退,他不是拎不清的人,自然清楚鸳北沁的所作所为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他们之间从开始到现在,他什么都没付出过,即便是那一次,也是他主动请求,对方好心救他才发生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他欠鸳北沁,还欠了很多。

“谢谢你。”路岑亦满心感激的道谢“表姨的事,就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可以的。”

上次的那一百万主要是给表姨用了特效药,按照医生的说法,只要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表姨的状态就能稳定下来,也就是说,接下去除了每日的维生费用之外,不用在缴什么突然的大笔费用了。

这笔维生费用,每日大约在一千星币左右,他三天后就要进行统考了,只要成绩出来符合标准就可以拿到五千的补助金,这样一来,起码有五天的时间他可以不用再分心这个费用了。

按照他原先的轨迹,双休日时每天的收入大概能到一千星币,非双休日时趁着放学时间工作每天大约能存到两百星币,每周他差不多总共能存下三千星币,一个月便是一万二。

减去房租和饭钱,净剩一万一千,虽然这笔钱只能供给刘芳子十一天的维生费用,但加上他的资助金和奖金,还有医院偶尔会好心的延长他的缴费时间,这么些年他也成功熬过来了。

之前实在是因为事发太突然,他一时间实在凑不出那么多钱,才会脑子发昏应下那事,若不是碰上鸳北沁,他也不知道在那包厢中真的发生了那事之后他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