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时间 第20章 秋风起(2 / 2)

撼动静默的心脏 千仓 8728 字 2020-12-04

“不,这是意外,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你不能这样评价所有人,人生的意义是美”井上薰园忧心的回道。

“看吧!用不了多久,整个社会都会变的这样邪恶,充满暴戾之气!我一点都没见到你说的世间美好,至于你说的人生的意义,不就是向死而生嘛!”贺东打断井上熏园,邪魅的笑道。

“你要看到好的一面!这取决你是否愿意去接受那里的景致,其实,只要一眼,足以让你感动、开心。你不能总是放大丑恶,你要发现、贴近、享受,用美驱逐”井上熏园心疼说道。

“哈!”贺东再次打断井上熏园的说话,他狂放的笑着

“其实同样的话我也可以送给你,你只要愿意看向那里!”贺东指着事发处继续说道“只要一眼足以让你‘感动’!最终还是死亡!”

“不,不是死亡,是选择死亡我们不能选择自己来到世上,但我们现在可以把握住它,选择责任给万物赋予意义!”井上熏园认真道。

“还不是一样的结局,尽管过程残忍没有悬念!责任?束缚自由的又一道枷锁,有什么意义?虚幻缥缈的理想主义?自欺的另一种手段而已!”贺东反驳。

“生命中的快乐不是枷锁,是真正的自由!与责任齐道”井上熏园蹙眉。

“快乐来源于无知和愚蠢的行为,不知者无罪,you kno?而快乐恰恰是捆绑责任的唯一执行者!”贺东瞪着前方。

“你要聆听内心,贺东君!快乐是会感染的”井上熏园握着他的手。

“噢!那太不幸了,我的耳朵从来对心灵无动于衷,更是对行走的‘传染病’很排斥!亲爱的!”贺东轻抚美人柔贻。

“你非得这么极端吗?有必要这么抗拒吗?”井上熏园忧心,但她不放弃。

“我从不抗拒任何能使我感到难堪的事和人,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机会在我面前睁开那邪魅的双眼!”贺东左手示意。

“贺东君,接受你的内心吧”井上熏园泫然欲泣。

“我一直在接受啊,都没有人逼我,你想逼?”贺东咽下一个‘迫’字。

“你这么能这么说呢?”井上熏园痛苦问道。

“那要怎么说?b上加个双引号?让它看上去感觉要飞起来?”贺东步步紧逼。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不强迫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善待自己”井上熏园很哀伤。

“这一点你可以问康木!”贺东看向坐在副驾上的康木笑着,笑的很残忍。

“哈哈,她呀,还没看清这个社会!人们已经自私到了极点,无耻到病态的地步了!她还站在自己画的圈子里看事情,我真是替你感到悲哀啊”康木转身对着贺东讥笑道。

贺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揽过井上熏园颤抖的肩膀,看着她白皙的脖颈下漏出的锁骨,轻轻拍着她的脸庞大笑。

她很难过,望着贺东俊朗的侧脸,表露出强烈的不安‘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那个阳光明媚的贺东不见了’

贺东搬过井上熏园的脸庞,看着她深吸呼吸强自镇定的样子邪恶的笑着,大手逐渐下移,伸向了她的宽领下。突然,他扭曲的脸庞抬起,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机

看着后视镜这位年轻的总裁,司机很纳闷。但他不敢出声,他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的心态,保持专注。可他眼睛,还是不自觉偷瞄着后视镜里的贺东。突然,他被一个冰冷的眼神吓得颤抖,慌忙低下头,努力平复着剧烈跳动的心脏

夜晚,汽车来到了江省的禄林国际机场。贺东在国际航站楼下车,取出电话

陆东枝在努力压制着不断翻涌着的狂暴情绪,正用高倍望远镜盯着400米外的一个废旧厂房大门。这几个小时里,除了两辆运送生活垃圾的车来往外,还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她收回目光,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然后看了眼腕上手表,认真的思考着什么

凌晨三点,两辆黑色豪华轿车开到了旧厂房门口的河边。车辆停稳,各下来了一个黑衣人,他们从前车的后座上,拽出一个昏迷的男人,扶上驾驶座,松开了电子手刹。车辆缓缓前行,车顶渐渐被污水淹没

这一次,陆东枝没有再当冷漠的观众,在昏迷的人即将被扶进驾驶座的时候,她就在向这里急速的奔跑着

终于,昏迷的男人被拖上岸

陆东枝很愤怒,非常愤怒。今天,她经历了两次事故,两次都是这样的无力,心里也受到了严重的挫败。她浑身湿透,坐在河岸边,拳头紧攥,用力的锤打着旁边的樟树。她想不通,明明亲眼目睹了一起谋杀,意图掩饰成交通事故,但是车里的人不见了。

“真是见了鬼了!是谁抢先在了前面,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还把车里人带走?”

她很自信自己的时间推算,因为她更自信自己的四百米跑的实力。不到两分钟,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人被抢走了。

“如果能找到这个人,就一定能了解他被害的原因,如果能找到这个神秘人就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信这是随机而为。她的教官曾说任何看似巧合的事情背后,都存在着必然。

“他们为什么非得选择在这里,而这里为什么就有人比自己早,除非自己侦查的这里也有人盯着,是谁呢?”

她看了一眼四周,目光停在了旧厂房前,把李青石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看来,有必要打草惊蛇一下了。”

次日,陆东枝驱车再次来到废旧园区。这片旧园区位于大宁市的西南,武林和大荣两个区的中间。其位置离市中心只有30公里,但几十年的废气和工业废水排放,已经严重影响了市民的生活用水和身体健康。大宁市进行产业转型,那些会带来污染的中、大型企业都已迁离。原本高度繁忙的园区现在显得无比萧索,老旧的建筑拆除,新的现代建筑还未正式起建,新老交替之时更是显得破破烂烂。原本绿茵清澈的河道现在变得肮脏不堪,黑灰的河面漂浮一层工业垃圾,在烈阳的烘烤下,整个园区上空被臭气笼罩,让人一刻都不想停留。

一排有些年头的老旧厂房,在大片即将拆除完成的河边上显得突兀,极不协调。厂房门口,一条宽约50米的沥青路面,被来往运输料渣的重型车辆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里面的雨水又不断清洗过往的车轮,泥污四溅。

陆东枝把车停靠在路旁的香樟树下。手指在真皮包裹的方向盘上弹跳,时而紧促时而轻缓良久,车门打开又被重重合上。

高大斑驳的厂房门楼上正门写着‘正勇印刷’四个铁皮焊接的大字,锈迹斑斑,几近脱落。生锈的暗红色铁门前,陆东枝左手夹着香烟,等待着。见敲门不应,她略微歪了歪脑袋,抬起脚,重重地踹向大铁门。在她黑色的作战靴猛烈轰锤下,经不住晃荡的铁门吱呀倒塌,砸在地上掀起一阵烟尘,站在大门边的陆东枝此时有股子说不出的狂野桀骜。

厂房内,她仔细端详检查着,每一处可能遗留下的蛛丝马迹都不放过。她并不满足于几个小时前,发现办公楼上的生活痕迹,一定还有什么别的惊喜。军靴踱步在二楼整层,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十遍。每走一遍,心底就有一丝说不清的感觉闪过,这种抓不着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是个谨慎的人,是个细致的人,也是个偏执的人。她返回车里,取回一个战术背包,准备用行动去回应意识里,那一丝闪过的朦胧“痕迹”

“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忽略掉的,一定有一些位置是不同的,这个地方到处透露着诡谲,绝不可能会一点痕迹不留。”她丰富的外勤经验和直觉告诉她,不能放弃搜寻,再仔细点,再坚持仔细点

她点燃一支香烟,闭着眼睛静静地站立,她在脑袋里描绘着厂房周围的环境

斜阳被城市上方的雾霾过滤,如宋纱笼罩着手电筒透出的光线,散射着不甚清晰的光亮。旧工业区的老旧建筑颓废的低下头,想看清身侧被拉长扭曲的影子,它们相互取笑着

陆东枝没有停止搜寻,也不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就像她这么多年从没放弃过寻找那个少年一样

重新调整好心态,重新梳理思路。陆东枝取出军用检测设备挂在腰间的战术扣环上,歪了歪脖子,深呼一口气,自语道

“那么,开始吧”